“你说什么?”混混们把他围成一圈,大概把他当成了新的乐子。但是男人只会重复一个单词:“老鼠。”
——有老鼠,在车厢的夹层中爬来爬去。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站在车厢里的人都踉跄着向前倒去。被渡鸦标记的男人趁此机会一个箭步冲出了包围圈。他跳下电车,在马路上狠狠摔了一跤,手掌被蹭掉一大块皮肤。他哀嚎一声,但顾不上疼,只能拼命向前跑,跑到开阔的,没有任何东西遮挡的地方去。
大概又跑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了下来。刚才过于疯狂的奔跑让他整个胸腔火烧火燎的,喉咙口一股铁锈味。
他的面前是熟悉的电影院,门口贴着被涂鸦盖住的陈旧海报。他隐约记得那是一张《佐罗》的海报,佐罗是个戴黑礼帽,穿黑衬衫,用布条蒙住眼睛的男人。
在进行了一次惊险刺激的逃命之旅后,他又回到了原地。
他慢慢地朝前走,走到前面那个路口转弯的部分。命运正在那里等待着自己。
佩斯利已经把那张破沙发上的东西收拾了一遍。她坐在没有破洞的那一块,手杖放在身前,看着手里的那条项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堂吉诃德偷偷摸摸地朝项链伸嘴,被佩斯利轻轻敲了一下鸟喙。
“哎呦!——把它送给我吧佩斯利!我好想要!”
佩斯利把项链攥进手心:“不行,这是别人的东西。”
“反正都被扔了!”渡鸦扯着嗓子大叫,“你还从来没送过我礼物呢!这不公平!”
“谁说的?我这不是刚送了你一个好东西吗?”佩斯利抬眼看向前方,刚才转身逃跑的男人又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腿一软跪在地上,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她。
渡鸦嫌弃地摆动脑袋:“我才不要这个!”
佩斯利没有理会它。她站起身,走到男人身边,把他落下的枪扔到他面前。
“给你一个机会。”佩斯利轻声说道,“现在这把枪能用了,里面有一颗子弹。”
她弯下腰,用手杖的顶端把男人的下巴抬起来,“要么朝我开枪,要么朝自己开枪——你想走出这条巷子,办法只有这两个。”
“……”
“哈哈!你们这群蠢蛋!被骗了吧!”堂吉诃德突然跳上佩斯利的肩膀,“——还真以为那点小把戏能防住我?讨厌的阴沟里吃垃圾的小虫子!你敢跑到阳光底下,就注定要被我抓住……猜猜我要怎么对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