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
众人冷冷地盯着佩斯利。
班尼迪克脸色苍白,走路时脚步虚浮,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他不敢看黑面具,只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回答道:“是我的……私人医生。”
“斯佩德泽尔先生刚刚进行了一场阑尾炎手术。他对麻醉药有点不良反应,我得时刻观察他的情况。”佩斯利说得冠冕堂皇,脸上甚至还带着一层关切,俨然一位尽职尽责而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好医生——看上去更加格格不入了。红头罩在一边大声嗤笑:“真敬业啊!”
佩斯利又看了他一眼:“先生……我们以前见过面吗?你的阑尾怎么样?”
红头罩立刻开始为刚才的行为感到后悔了——万一这人认出自己,当场说出“至尊蝙蝠侠”这个蠢名字,红头罩刚刚开始的事业就又要重新起步了。他立刻假装成目中无人的混混,冲着黑面具嘲讽以转移注意力:“想不到你的员工待遇还挺不错。”
黑面具生气的时候不会自己动手,他的手下已经自动把枪对准了闯进来的两人。
“这里没有带外人进来的规矩——你活腻了吗?”
班尼迪克几乎要跪下来。他浑身颤抖着:“我……”
“事实上,因为我有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才不得不劳烦斯佩德泽尔先生带我来见你。”佩斯利礼貌地冲黑面具点头,无视了对准她的枪口,“我发现这个赌场的名字叫做‘大猩猩’——班尼迪克说是他的顶头上司取的,所以……是你把这个赌场叫做‘大猩猩’的吗?”
黑面具的骷髅脸上露出一点疑惑的神色:“……什么?”
“这让我想起了我上周失眠的时候在流媒体上看的一部电影,讲的是巨大的鳄鱼、狼还有白化大猩猩齐心协力摧毁曼哈顿的故事——这里面有两个我非常感兴趣的元素,所以我花九十分钟看完了它。”
“……”
连红头罩也开始沉默。不知为何,佩斯利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哪怕是在讲述一部特别无厘头的爆米花电影,都使人产生一种认真听下去的渴望——或许黑面具也有同样的感受,因为他愣在那里什么也没做,任由佩斯利继续滔滔不绝。
“——看完之后,我还是睡不着,所以我又花了十分钟去构思一篇论文,主题是人类如何将潜在的暴力人格投射在幻想中的巨型灵长类动物身上的……你瞧,‘大猩猩摧毁摩天大楼’这个情节,本质上是美国中产阶级9·11创伤的某种外在表现的变体,我可以举出好几个相似的例子。但这篇文章我只写了一半就放下了,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这部电影而已,而根本原因是最后那条鳄鱼死了。”
“这个叫‘大猩猩’的赌场,让我回忆起了那篇未尽的论文——还有鳄鱼,它真的挺好看,而且很健康,健康是野生动物最宝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