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你现在就得去处理伤口,今天的事差不多结束了。”佩斯利摘下手表塞到对方怀里,“我去趟港口,保管好我的东西。大概半小时后再见。我得看看今天晚上我们造成的影响,再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你知道我会在哪里吗?”
“啊,请不要告诉我,”佩斯利胸有成竹,“我的那块手表里有一个坐标,正好用来实验新的传送方式。我有预感,这次一定会成功。”
马特把腕表握在手中:“如果失败了呢?”
“应该会随机传送到某个我去过的地方——别担心,我实验了那么多次,已经很有经验了。”佩斯利拍了拍他的手臂,“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这其实是一场没什么意义的对话。因为马特没办法干涉佩斯利的行动,而佩斯利也不太在乎会不会和他再见面。但佩斯利还是把身上的重要物品交给他保管,明确地许下了一个再次相见的诺言。
或许他们两个都太过疲惫,没有更多的力气去彻底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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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斯利在去往港口的路上一直在思考那些似真似假的梦境。
自从她开始接触“基础知识”后,就常常做梦。过去的世界离她远去,而新的世界尚未到来,佩斯利花了很多力气去平衡两边的关系,好让自己既不会原地踏步,也不会走得太快。
因此,她尽量不去思考那些梦境的真实含义,也不去回答某些陌生的存在抛过来的问题。一切结论都来源于正常的推理与调查:维多利亚被船长绑架,而船长已经死了。据堂吉诃德所说,自从她从下水道里走出来,那些邪教徒似乎暂时蛰伏了起来。哥谭再也没有出现大规模的有规律的死亡事件,那些蠢蠢欲动的敌人再次潜入水面之下。
他们不会消失,但是会保持低调。不管之前在做些什么,现在一定已经停下了脚步,忙着转身擦掉之前留下的痕迹。
——潜入水面之下。
佩斯利一言不发地来到南街海港。晨光熹微,海水是一片幽静的深蓝色。船长的那艘货船体积很大,吃水很深,只有一处港口可以容纳它。
佩斯利没有去寻找所谓“以前的船员”。如果真的有的话,她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佩斯利把头发扎起来,抬腿翻过港口边缘低矮的围墙,站在一小块突出的砖石上,低头看向深邃的海。
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待会儿的日出会很漂亮。”
佩斯利回头,看见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站在不远处,穿着一件被汗水浸湿的t恤,之前大概是在晨跑。他用饱含着担忧的蓝眼睛看着佩斯利,不着痕迹地挪过来:“真的,我们可以一起看。”
佩斯利很浅地笑了一下:“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想自杀。”
对方也回以微笑:“我知道。”
“我觉得你还是有点误解。”佩斯利实在不愿意向对方解释自己目的,这几天说的话已经够多了。她再次低下头,抓着栏杆的手缓缓松开,“——你会游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