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感觉会很好吃!”渡鸦的小眼睛里装着垂涎的光芒,“我都不记得碳基生物是什么口感了……上一次吃还是在上个世纪……”
“……你想知道那个女人看到了什么吗?”
渡鸦还沉浸在食物的诱惑中,心不在焉地回复道:“什么?”
佩斯利抬起手臂,把手指戳进堂吉诃德胸前厚实的羽毛中,轻轻画了个圈:“所以,你真不知道啊……你看不见我看见的那些东西吗?这可和你说的不一样啊。”
堂吉诃德这才反应过来。它大叫一声,气急败坏地张开翅膀:“那又怎样!我又不会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你这儿!……只要我想看就一定会看到的!”
“但是重要的部分正好没看到?”
“你真讨厌!快把这件事忘掉!”堂吉诃德飞到半空中转了一圈,在自己的置物架上看到了一个没拆封的黑色小盒子,立刻找到了发难的地方:“嘿!佩斯利,你没拆我送你的礼物吗?”
佩斯利安详地平躺着,慢慢合上眼睛,有气无力地问道:“什么礼物?”
“那都放了多久了……你在纽约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渡鸦伤心地扑下来,像一块石头似的一头撞上佩斯利的肚子,“你为什么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如果我不是鸟,我现在就要开始流眼泪了!”
佩斯利被堂吉诃德撞得差点代替它流眼泪。她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架子旁边:“对不起!别啄我了!我现在就拆……是这个吗?”
她把那个盒子拿下来,拉开上面歪歪扭扭的绳结,看见里面装满了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其中包括一枚钻戒、几本护照、被擦得发亮的紫心勋章、一叠拆了封的信,还有一本巴掌大的微缩圣经,封皮因为年代久远而裂成了三层。盒子里传来陈旧的纸质气息,让人联想到年代久远的图书馆,或者尘封的仓库。
堂吉诃德还在佩斯利身后撒泼打滚,整只鸟都扭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形状:“我再也不送你礼物了!你知道送礼的时候最害怕什么吗?就是你这种人!随随便便把我的心意扔到一边,说明你根本就不重视我!……而且你还故意试探我!佩斯利,难道你不爱我了吗?这就是七年之痒吗……”
“我们只认识了不到七个月。”佩斯利被吵得头皮发麻,感觉眼球在眼眶里跳。为了重新获得平静,她迅速想出了一大串甜言蜜语:“别叫了,老爷……你不是七年之痒,是住在我楼上的玛丽莲·梦露*,我成天都在想你呢。”
“骗人!那你为什么不拆我的礼物?”
“如果玛丽莲送了你一份包装好的礼物,你舍得拆吗?”
堂吉诃德被这个强有力的比喻说服了,并顺带想起了一些伤心事:“她从来没有送我礼物。我以前送了她一支玫瑰花,结果她家里的花都堆满了。她死的时候一朵花也没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