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刚才那场不太高明的表演,佩斯利看上去有些倦怠。在某个瞬间,她好像又变回了几年前的那个年轻探员,但是过去的影子已经难以和现在的她重叠了。佩斯利比以前更瘦,甚至算得上孱弱,但脊背挺直,神色平静,身上带着一股冷漠的压迫感。格雷忍不住怀疑,或许佩斯利之前的那些喜怒哀乐全都是她演出来的,蓬勃的感情早就在她更年轻的时候被耗尽了。代表爱的动物已经死去,留下来的只是一根羽毛创造的幻影。
过了许久,格雷才重新接话:“看样子,我不用去西伯利亚了?”
佩斯利收回视线,又开始观察另一侧柜台里的小型手枪:“其实我不怎么生气。”
“你当然不会生气。毕竟是你赢了。想嘲笑我的话请随意。”
“我只想要一个理由。”佩斯利没有嘲笑格雷,只带着一点可有可无的困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先别急着问问题,还没轮到你呢。”格雷的困惑比她更甚,“你是怎么怀疑到我头上的?”
“其实我掌握了读心术,可以听见所有人的秘密。”
“骗人。这种蹩脚把戏对我没有作用。”
佩斯利终于把视线放在格雷身上,面露惊讶:“……真的有读心术这种东西吗?”
“当然有了。”格雷努力维持自己温和的态度,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不然你是从哪知道的,暮光之城吗?”
“暮光之城里面还有读心术?”
格雷捏紧拳头,忍耐着心里那股想打人的冲动:“……就这一次,跟我说点真话,佩斯利。我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掉吧?”
“你就不能接受读心术这个理由吗?”佩斯利似乎比对方更加疲惫,“这样还可以给我们的友谊增添一点奇幻色彩,而不是那种……尔虞我诈的警匪片。”
但格雷十分坚定:“我喜欢警匪片,告诉我吧。”
佩斯利不喜欢警匪片,也不喜欢任何试图探讨人性的文艺作品。她宁愿花九十分钟的宝贵时间观看大猩猩和鳄鱼在曼哈顿打架,也不想看一群人类在荧幕上演戏。可惜生活不是坐在沙发上挑选碟片,她只能接受唯一的现实,顺便也帮助别人接受现实。沉默片刻后,她缓缓开口:“我辞职之后,第一次来纽约找你,你跟我说了两个在你的店里□□的男人。”*